六堡茶制作技艺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标志着非物质文化遗产六堡茶制作技艺及六堡茶产业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高度。
目前,生产六堡茶厂家众多,而且机械生产茶与手工生产茶混杂难辨。这给保护传统六堡茶制作技艺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作为有上千年传承历史的六堡茶制作技艺,在当前制茶方式多元化的环境下,如何保护好传统六堡茶制作技艺且能保持其纯洁性,同时得到合理利用、传承和发展。这是摆在政府面前的现实问题,必须解决好。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部门研究的重要课题。笔者谈谈几点建议。
一、当前六堡茶生产制作现状
现在苍梧县机械生产茶厂有4间,周边县有3间,手工制茶厂有1间(年产量在720斤左右)。农家作坊式制茶有64间。在六堡镇塘坪村有非物质文化遗产六堡茶制作技艺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是目前手工传统制茶的主要传习基地。由于传统手工制茶和机械制茶工序不同,所以各自生产的成品茶品质外观等都有所不同。现在非物质文化遗产六堡茶制作技艺有传承人16人,其中自治区级传承人1人、市级传承人4人、县级传承人12人。
二、影响保护六堡茶制作技艺工作的主要原因
上世纪六十年代,全区茶叶工作会议就在六堡镇召开,可见六堡茶在全区的影响之大。改革开放后,六堡茶产业受到其它产业的冲击,随后六堡镇传统制茶业随着形势潮起潮落。
(一)机械生产优越于手工生产
目前,在苍梧县及周边县一些大型的机械生产的六堡茶,从生产到销售的状况都是可观的。但是,传统手工制作的六堡茶产量却呈现下滑的态势。有几个原因:1.六堡茶手工制茶中杀青、揉捻和沤堆这几道工序操作起来比较辛苦,许多茶厂作(坊)把3-5次的揉捻、炒茶改一次,把沤堆的时间缩短等。制作出来的茶叶在品质上就打折扣。2.由于松脂、八角、安树等农副产品在市面上价格较高,长得快,收成丰。因此,苍梧县很多原来种茶叶的农户纷纷忍痛割爱改种其它农副产品。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至八十年代初,在六堡镇政府所在地就有1000多亩成熟茶园,十分美丽壮观。当时由于六堡茶销售处于低谷,而被全部砍掉,改种上生长快速的安树。这种急功近利的任性做法,必定阻碍六堡茶特色产业的发展、壮大。
(二)手工制茶受到产量低速度慢、成本高的因素制约。
受当前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发展的影响,加上由于六堡茶手工制作的生产周期长,成本高。传统手工制茶比机械生产茶成本高出几倍。根据调研数据,用5斤社前生茶才能炒得一斤成品茶。另加外请人摘一天茶要付人工70元。一天能摘茶5-8斤。劳动强度如此之大,农村的年轻人基本不愿接班学习制茶。目前,机械生产制茶发展迅速,大大降低劳动成本。相比之下手工制成的六堡茶成本相对较高,虽然质地不同。但是在宣传上不到位,至销售难尽人意。至此造成大量原本手工制茶的小型茶厂(作坊)纷纷购机械弃手工生产制茶。这就造成了六堡茶制作技艺传承出现断层现象。正是由于六堡茶制作技艺现状存在以上问题,传统六堡茶制作技艺潜藏着保护传承的危机。
三、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工作认识不够
(一)缺乏对保护传承六堡茶制作技艺的重要性认识。笔者在2007年到六堡镇调研时,当时苍梧县及周边县茶厂只有3间,纯手工制茶只有黑石山茶。2008年六堡茶制作技艺获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许多制茶人、种茶人、机械生产茶老板,纷纷要利用非物质文化遗产六堡茶制作技艺造势。要求加入六堡茶制作技艺传承人,提升自己制茶的含金量。凡是靠做茶叶经营的人,都说自己是传承人。为了追逐利益,千方百计要申报传承人。更有甚者通过领导说情打招呼,大有让人招架不住之势。可以说大多数对传承人的传承谱系不了解,对传承人的要求和工作任务,传承人的申报方式是完全不了解。如果为了某种目的,而达到获取传承人称号。这样做,一个厂长、一个经理、一个茶商、没有传承经历,而非法获取传承称号。等同不会开车的却拥有驾驶证在高速公路开车,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这与我们文化管理部门,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宣传的力度不够、工作不到位有关。
(二)手工制茶几乎都是小型茶厂和农户作坊为主的生产模式。产业规模小,影响力不大。得不到社会的关注,特别是得不到政府部门的关注。机械生产茶厂规模较大,税收大,宣传资金实力雄厚。自然成为政府保护的对象。那么不显眼的传统制茶技艺产业很难有机会展示自己的特色品种,它的优势就无从体现,就得不到社会的认可,更谈不上得到人们的有效认识和保护。许多人对六堡茶的作用和特点有所认识,但对六堡茶制作工艺就不了解了,不了解手工制茶的特点品类,更不知道机械生产茶与传统制茶有着质的差异,由于认识程度枯浅,势必影响传统六堡茶制作技艺的发展,又何谈保护。
(三)缺乏对传统制茶与机械生产茶的了解。笔者经常听到六堡茶商人、机械生产茶商人、所谓六堡茶研究人员对六堡茶的定义却有不同说法。有人说六堡茶只有机械生产茶才算是六堡茶,那些传统制作的只能算是毛茶,甚至有关部门也有这样的定性思维。六堡茶制作技艺是苍梧县劳动人民长期生产实践的智慧结晶。在明朝(约公元1405年)就确定了以苍梧多贤乡六堡村命名的六堡茶。可见其制茶技艺的成熟成度。清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的《苍梧县志》载》“茶乡多贤乡六堡,味醇隔宿而不变,茶色香味俱佳”。在这个年代已证明六堡茶是有名的茶了。几个世纪后出生的人却去下结论,且说机械生产发酵茶才是六堡茶,那有点违反逻辑了。没有前人去传承六堡茶制作技艺那还有今天的六堡茶。机械生产茶我们只能说这是用现代工艺制作的六堡茶。六堡茶传承制茶技艺历史久远,制茶技艺早已传承四方。苍梧县周边县及广西区都有六堡茶生产厂家。特别是近几年更是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但六堡镇则是传统六堡茶制作技艺传承基地中心。
(四)缺乏对传承人的培训。传承人整体素质不高,文化水平普遍偏低,起到宣传作用的明显不多。首先是他们不是十分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和传承人要履行的义务。还出现了个别传承人只讲利益,极不配合相关部门做好传承培训工作,在当地造成了不良影响。损害传承人的形象。同时个别传承人动机不纯,要加入传承人是为了自己的茶叶销得更顺畅而已。在六堡镇对传承人调研当中,发现有好些人都是机械制茶了。说明机械制茶对手工制茶的杀伤力是很大的。有的人使用机械制茶,却打着手工制茶的晃子。势必会给六堡茶制作技艺传承工作造成管理混乱。也难以弄清手工制茶与机械生产茶的品类。也会给购茶者无法识别品种,而影响六堡茶制作技艺的传承纯洁性。
四、保护六堡茶制作技艺的几点建议
(一)保护好传统六堡茶制作技艺,首先要引起政府
高度重视,加强对六堡茶制技艺保护工作的宣传力度,加深对六堡茶制作技艺的传承发展利用的认识,出台非物质文化遗产六堡茶制作技艺管理措施和条例。
1.加强对传承人的保护。对传承人的保护就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集中体现。加强对传承人的培训和培养,提高传承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重要性的认识。
2.对六堡茶制作技艺进行统一标识管理。凡是手工制作的六堡茶统一贴上由县文化行政部门统一设计使用的标识,要有贴上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六堡茶制作技艺字样。规定只有按照传统制茶程序,经过文化行政部门对使用单位和个人进行考核验收后,合格发放使用证书,不按要求方法制茶,不能使用此标识。切防假冒贴上标识以至造成整体混乱而影响保护工作的开展。这是与其他用不同工具和方法制茶的区别。
3.加强传承人申报工作的管理。制订传承人申报工作管理办法。传承人申报程序按照非遗法要求进行逐级申报,可以自荐或保护单位推荐。由当地文化行政部门组织专家对其进行现场制茶考核,合格后统一发放县级传承人证书。
(二)开展多种形式传承,在苍梧县范围创立多个六堡茶制作技艺传习培训基地,县职业中学可作为一个传承基地。同时在种茶集中地创建六堡茶制作技艺传习基地。文化行政部门、项目保护单位组织专家定期培训传承人,提高传承人履行义务和服务意识。
(三)合理利用共同发展是保护的前提。非物质文化遗产成果是共享的,不是某个人、某个单位、某个地区的专利。所以必须要引导群众正确的合理的利用和传承发展。防止个别传承人利用这特殊的身份做损公利私之事。六堡茶制作技艺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作为苍梧县的品牌名片。利用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它不但让世人了解六堡茶和六堡茶制作技艺,通过它让人们了解苍梧县,推动苍梧县经济的发展。
(四)利用六堡茶品牌拓展更多的茶文化产业。但是茶文化产业是多样性的,多渠道的,是横向发展的。传统与现代相结合才能互相促进壮大产业,要注重保护传统又要传承利用两不误才是关键。
(五)六堡茶在保护上、销售合作产业化上,要统一标识和统一要求。这就要求文化行政部门、项目保护单位制定保护传承发展措施方案计划,报政府批准实施。
为了达到协调统一,由文化行政部门牵头,成立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六堡茶制作技艺协会。协会的作用是起到行业管理。凡是用传统手工制茶的可申请加入协会,加入协会会员必须要守国家非遗法,苍梧县非遗条例,协会条例。协会会员要接受文化行政部门的监督和保护单位的指导。在统一标识后,由文化行部门指导下建立网站,这样能降低成本,扩大宣传影响。把零星的制茶成品集中由协会统一向外销售,举集体之力才能起到保护作用。
作 者:陈小敏